“所以我该开始学舞,将情欲融入音乐中,融入诚挚的祈祷中,如此我将永远有爱,毋须重蹈覆辙。这是我该走的路。”

© Sakuya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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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的正中央。


刺耳的刹车声是一把锐器,毫不留情地将耳膜撕出一个豁口。赤红是女人的唇瓣,里头正吐出含糊不清的词语,像是螃蟹嘴里的泡泡,混着黏腻的灰白色液体。四肢则被凝滞的时间稀疏拆分,是手艺精巧的主厨。痛苦的回忆被拜托给这位伟大的厨师,被烹制成梦魇丰盛的晚餐。食物的气息是腥臭的,却又藏匿着一丝丝的甜腻香气。诡异且毫无章法可寻,找不出这二者间究竟有何关联。


她的制服鞋跟敲击在深夜的人行道上。四周空气并非固态,而又如同胶水在她身边缓慢地爬行着。寒风对她熟视无睹,连带着在寒风中飞驰着的轿车也被传染,即使面对着孑行的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,像是面对一张黑色的卡纸。足音被车轮的呼啸声遮盖。若不是她的胸膛仍在起伏,口中仍吐出白色的棉絮,那便无人可知夜色中还存在一名于痛苦中溺水的亡者。


街头的自动贩卖机仍在工作,老旧的齿轮咬在一起,发出轰隆的响声。她在制服裙的口袋中摸索几下,很可怜地哆嗦着掏出几枚硬币,丢进小小的黑色盒子里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灯光在空气中晃动几下,一个易拉罐滚落下来。她沉默着,在售货机前用视线描绘色彩各异的包装纸。然后才如梦初醒般将躺着的那瓶饮料取出,上头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。隔着水雾,她又回到了那一天——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躲避飞来的冰冷物件,潜意识驱使着她向后仰倒躲避温热的液体。即使心里明白,那天令人窒息的场景不会再次上演,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却令她的双手冰冷,血液回流至双腿,心率加快,大口喘息着——方便随时逃跑。试图用冰冷的空气冷却自己那颗因为恐惧而超负荷工作的大脑。但这也是于事无——


毫无预兆地,原以为噩梦会成为一颗子弹给予她安眠,使得悲剧再次拉开帷幕。一双手却从背后结结实实地扶了她一把,将她从月光下的黑暗河流中捞出来,全然不顾她湿淋淋的长发无力地黏着皮肤。她从迷雾中走出,却又遇上了那可怕的怪物。


“……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?”久川咲皱眉,以质问的语气开口,“你不应该就我的,你不应该救我的……我、我不应该——”应该把生命,交给有价值的人啊。


“为什么不救你?”女人发问,“你是我的妹妹,要死也应该是——”


不应该是我!在她的脑内,一朵烟花蓦然炸开,再抬起头的时候早已被震耳欲聋的响声勒紧了喉咙,呆呆地流着眼泪。泪水将脸颊上残余的一点热量也悉数带走,留下一座座冰山在航道上堵住悲伤之船的去路。久川风见站在咲的身后,轻轻地扶着她——像是很多年以前,她抱着那个小小的团子的时候。


“不应该……是我……”风见低头,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,从怀中抽出一条洁白的手绢,温柔地为她拭去两颊上的泪水,像是对待珠宝一般。——那条手绢上绣着的,正是咲羽织上盛放的紫阳花,那上头还残留着清晨的朝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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